第 10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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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2 章
所以, 師姐她究竟有幾個紅顏知己！？
楚回舟捂著心口，嘴角溢出一絲鮮血。
青竹劍斷之痛比不上這心碎之痛萬分之一！
一提到竟遙鎮外那場圍攻，因中毒而錯失掉的機會的陸青崖, 心中嫉恨更重。
真當他擡手欲殺楚回舟而後快時，他腰間懸掛的撥浪鼓突然咚咚咚地搖了起來, 隨後就是孩童震天的哭聲。
那是他逗小孩子煉制的傳訊法器。
“嗚嗚哇！爹爹！！”
陸青崖擡手的動作一頓, 戾氣消了三分。
“嗚嗚！爹爹你快回來, 有個豬精在雲夢澤搶我的糖葫蘆！”
陸青崖一聽這話，顧不得再和楚回舟算賬, 踩著東極劍就朝雲夢澤的妖族聚集地趕去。
奸夫隨時能殺, 但他和雲嵐的兒子不能被雲夢澤的豬精欺負！
陸青崖掩飾身份忙不疊趕到兒子陸屾身邊時，方夕照正啃著一串糖葫蘆, 帶著陸屾和一個四五歲的女童湊在一起玩。
陸屾見到陸青崖回來, 得意沖女童昂了昂下巴：“我爹回來啦！正好！”
“阿螢姐姐！你當娘，我當爹！方叔叔當我們倆的兒子！”
“爹爹來當家裏的大黃狗！”
陸青崖心說自己就不該在無人的時候, 用混沌鬼霧扮成大黃陪陸屾這狗崽子玩，現在好了，讓他當眾當狗？
他看向了拿著糖葫蘆看自己笑話的方夕照：“你就是搶我兒子糖葫蘆的豬精？”
方夕照撇撇嘴, 在自家師兄可怕的視線中, 乖乖蹲下來給陸屾當兒子。
……
桑語死去的爹欠下了巨債, 如果不是因為她靠自己在皇極閣裏當上了體面的拍賣師，大長老看她小小年紀過得艱難, 這才出面保下了她，桑語恐怕早就被追債的人挖去妖丹，賣去當女奴。
這種困窘之下, 但凡有能賺錢的機會，桑語都會去試一試, 對靈石的急切，蒙蔽了她的理智。這次她不顧風險，也想要通過囤積居奇來大賺一筆，擺脫巨債。
可那位放出風聲的大主顧在她開始囤積靈材後，就不曾露面。那些被她囤積靈材的價格從高位一路下跌，她早前抵押宅院才借到的靈石此時早已還不上，桑語只能拆東墻補西墻，鋌而走險在黑市借了魔域惡蛟的錢。
如今已過去了三個月，那些靈植的價格被壓到了極致，她出手血虧，不出手，借來的錢不還也會利滾利，最後還是血虧。
祖上傳下來的宅院因還不上錢，已經被商號收走抵債了，如今也沒地方能安身。
桑語不是沒發覺蹊蹺，但事情發展的太快，讓她走投無路無法補救。眼見要流落街頭，桑語只好求到了雲嵐跟前，將如何遇到那位神秘大主顧，大主顧又是如何指點她通過囤積基礎靈材以操控背後價格，悉數告訴了雲嵐。
“姐姐，我總覺得他們是有預謀，好像並非只是沖著我來……我什麽都沒有，他們到底在圖什麽？”
是了，桑語一個小蛇妖，怎麽就接觸到了魔域那條無惡不作惡蛟？
雲嵐一聽到她的描述，太陽穴就突突地疼。她想起前些日子在皇極閣遇到的那件事，她前一天放出風聲要買狗牙草，結果第二天狗牙草價格就突然暴漲了幾十倍。
還有鮫珠。
這不是巧合！
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有預謀一般，她不容分說帶著桑語去見姑姑和麒洲。
桑語心虛，在地上跪的無比虔誠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，但還是自己將事情都講了個清楚。
雲嵐果然在姑姑和麒洲的臉上看到了凝重。
妖族近百年的富庶和強盛都來自於貿易秩序的穩固和公平，維護這份穩固和公平或許會讓妖族賺靈石不那麽容易，但也克制住了一些巨富商賈的誕生。
一旦這些巨富形成了勢力，利用巨額財富來挑戰秩序，被收割的不僅是萬千妖族平民，連妖族王室也會瞬間淪為巨富勢力的傀儡，妖族苦心經營的太平盛世也很快會土崩瓦解。
麒洲不可能讓這樣事情發生，他看向了母親雲其芳，母子兩人一瞬間都想到了無數個可能會對他們下手之人。
但這件事背後處處透著詭異，聽桑語描述，參與這件事的勢力繁雜無比，教她囤積居奇的是人族修士，她借過靈石的不僅有妖族正經商號，還有叛出妖族在魔域作惡多端的惡蛟。
老妖王已成了個躺在床上等死的王，但他還有些賊心不死的情人和私生子，他們就像是陰溝裏的蛆，每動一下都會惡心到他們母子倆。
他們完全做得出這種不顧大局的事。
雲嵐見麒洲和姑姑的臉色都陰沈得嚇人，偷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連連認錯的桑語。
她的小動作沒瞞過雲其芳和麒洲。
雲其芳牽過她的手拍了拍，十分滿意她的機警。
麒洲本以為雲嵐只知道風月尋歡，在合歡宗被教成了個名副其實的妖女，故而一直有著讓她回妖族的執念，但今日雲嵐帶著桑語來提醒自己和母親的舉動，讓他對雲嵐有了些改觀。
但他又是個久居高位輕易不低頭的無冕之王。
麒洲用那種矜貴又挑剔的目光掃了雲嵐一眼，冷哼道：
“你在合歡宗倒沒白待。”
合歡宗的丹藥賣遍修真界，商號間的事情雲嵐處理過不少，自然能分辨出一些套路，就是因為這些經驗，才讓她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。
麒洲的語氣讓人喜歡不起來，可雲嵐有著寄人籬下的謹慎和敏感，並不將他那臭臉放在眼裏。
不論如何她與姑姑和麒洲都是血濃於水的家人，他們能從竟遙鎮救走自己，同樣的，她也會反過來保護他們。
但桑語……雲嵐很能理解她的行為，但人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。
她見麒洲的面色稍有緩t和，就試探著問：“桑語家裏早年也是因為被人做了手腳才欠下巨債，她能走到今日不容易，雖犯下了大錯，但也知道其中利害……主動央求我帶她來告罪。”
桑語聽到這時候雲嵐還願意替自己說話，那張漂亮的臉蛋有迸發出耀眼的輝光，但她也不想讓雲嵐難做。
“罪臣願將細節悉數告知大皇子，也甘願受罰。”
麒洲那張讓人一看就緊張的臉上居然露出個百年不見的笑。
“將見過桑語進王宮的人都關起來，不可打草驚蛇讓背後之人知道孤已發覺此事。”
“孤在王宮外有一處私宅，你喬裝改扮，帶著桑語住進去。孤倒要看看，來追債的究竟是什麽宵小之輩。”
雲嵐和姑姑相視一眼，都明白了麒洲是要利用桑語為餌，來一出引蛇出洞。
“你若能將背後要亂妖族之人引出來，就可抵了這貪心犯下的過失。”
桑語聽完哐哐磕頭，就同雲嵐去了麒洲在王宮外頭的私宅。
麒洲這私宅地處雲夢澤南畔的香溪池，香溪池背靠三江山，風水極佳，寸土寸金，名門望族私宅林立，此處隨便拎出來一個妖精，身價都比淩虛劍派這種門派還高，桑語一個背著債的窮比蛇妖，大張旗鼓住進了香溪池的大宅子——讓住在此處的妖精都紛紛說起了閑話。
桑語年輕漂亮，是蛟奶奶的後人，雖破落了，但想給臉上貼金的新貴就喜歡找破落貴族家的漂亮姑娘，來給自家門楣添點彩，日後自家後輩也能說是蛟奶奶的後人。
可住進來，又沒辦親事……那就是沒名分？
沒過兩日，香溪池的人又開始傳，桑語被金屋藏嬌了。
一時間香溪池閑得吃屁的貴婦們都開始仔細觀察自家丈夫、兒子，生怕他們是桑語背後的男人。
流言愈演愈烈，連桑語背後真正的“男人”麒洲，都聽到了。
雲嵐當然知道，這就是麒洲要的效果，甚至麒洲自己都在暗裏給這流言添了把柴。
而桑語每天都被雲嵐打扮成一個行走的博古架。腳上穿的是鮫人鱗片制成的鞋，身上穿的是香溪池貴人最愛的浮光錦，耳朵上墜著萬年冰魄，發髻上插了滿頭珠翠。
出行時，香車豪仆，一言一行都表現出“我現在富得可怕”。
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十天，終於開始有坐不住的債主上門來找桑語要賬。
雲嵐讓人緊盯著，記下這些明面上來要賬之人，隨後麒洲便讓人暗中排查這些商號勢力。
漸漸的，桑語欠下的債只剩下兩家，一個就是那條背叛妖族的惡蛟巫詠，另一個是近日才與妖族契約到期，撤走了商行的寧氏商行，而他們背後依托的正是西海十六洲。
除此之外，那引誘桑語囤積居奇的神秘主顧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，他在皇極閣買下拍品所付的靈石，根本沒有固定的靈印，追本溯源一下子沒了可能。
一直等了個把月，也沒再出現債主。
而雲嵐又到了散功的時候，她趁桑語不在，將傀儡妖帶到了私宅散功，完事後也沒將傀儡妖送回自己的居所，就這麽帶在身邊。
直到桑語回來，看到傀儡妖時，突然驚得當場露出了銀白色的蛇尾，將她拉到了一旁，一邊偷偷看傀儡妖，一邊低聲道。
“姐姐……有件重要的事，我忘了告訴你……”
雲嵐垂眸看著桑語擺動個不停的尾巴尖，和時不時飄向傀儡妖的視線。
當下就立刻警醒起來：“傀儡妖是哪來的？”
桑語哭喪著臉：“我當時慌了神……傀儡妖，是那個大主顧主動要在我表弟店裏寄賣的。”
“那時候你正找聽話的雙休搭子，我看傀儡妖真合適，就低價買下送給了你。”
雲嵐感到一陣天旋地轉，那巨大的恐懼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，將她嚴密的束縛了起來。她一下子軟倒在了桑語懷裏，私宅中的護衛見情況不妙，齊刷刷都湧了過來。
桑語嚇得手忙腳亂：“姐姐你別嚇我，現在該如何處置他啊？”
雲嵐頭暈目眩，冷汗連連。
“綁住他，看管起來。”
雲嵐抓住侍衛統領衣袖的指尖泛白：“你去將這事告訴大皇子，就說找到了奸細——然後你再帶著鑒妖石回來！”
她總要弄清楚，這究竟是傀儡妖，還是什麽別的妖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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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 師姐她究竟有幾個紅顏知己！？
楚回舟捂著心口，嘴角溢出一絲鮮血。
青竹劍斷之痛比不上這心碎之痛萬分之一！
一提到竟遙鎮外那場圍攻，因中毒而錯失掉的機會的陸青崖, 心中嫉恨更重。
真當他擡手欲殺楚回舟而後快時，他腰間懸掛的撥浪鼓突然咚咚咚地搖了起來, 隨後就是孩童震天的哭聲。
那是他逗小孩子煉制的傳訊法器。
“嗚嗚哇！爹爹！！”
陸青崖擡手的動作一頓, 戾氣消了三分。
“嗚嗚！爹爹你快回來, 有個豬精在雲夢澤搶我的糖葫蘆！”
陸青崖一聽這話，顧不得再和楚回舟算賬, 踩著東極劍就朝雲夢澤的妖族聚集地趕去。
奸夫隨時能殺, 但他和雲嵐的兒子不能被雲夢澤的豬精欺負！
陸青崖掩飾身份忙不疊趕到兒子陸屾身邊時，方夕照正啃著一串糖葫蘆, 帶著陸屾和一個四五歲的女童湊在一起玩。
陸屾見到陸青崖回來, 得意沖女童昂了昂下巴：“我爹回來啦！正好！”
“阿螢姐姐！你當娘，我當爹！方叔叔當我們倆的兒子！”
“爹爹來當家裏的大黃狗！”
陸青崖心說自己就不該在無人的時候, 用混沌鬼霧扮成大黃陪陸屾這狗崽子玩，現在好了，讓他當眾當狗？
他看向了拿著糖葫蘆看自己笑話的方夕照：“你就是搶我兒子糖葫蘆的豬精？”
方夕照撇撇嘴, 在自家師兄可怕的視線中, 乖乖蹲下來給陸屾當兒子。
……
桑語死去的爹欠下了巨債, 如果不是因為她靠自己在皇極閣裏當上了體面的拍賣師，大長老看她小小年紀過得艱難, 這才出面保下了她，桑語恐怕早就被追債的人挖去妖丹，賣去當女奴。
這種困窘之下, 但凡有能賺錢的機會，桑語都會去試一試, 對靈石的急切，蒙蔽了她的理智。這次她不顧風險，也想要通過囤積居奇來大賺一筆，擺脫巨債。
可那位放出風聲的大主顧在她開始囤積靈材後，就不曾露面。那些被她囤積靈材的價格從高位一路下跌，她早前抵押宅院才借到的靈石此時早已還不上，桑語只能拆東墻補西墻，鋌而走險在黑市借了魔域惡蛟的錢。
如今已過去了三個月，那些靈植的價格被壓到了極致，她出手血虧，不出手，借來的錢不還也會利滾利，最後還是血虧。
祖上傳下來的宅院因還不上錢，已經被商號收走抵債了，如今也沒地方能安身。
桑語不是沒發覺蹊蹺，但事情發展的太快，讓她走投無路無法補救。眼見要流落街頭，桑語只好求到了雲嵐跟前，將如何遇到那位神秘大主顧，大主顧又是如何指點她通過囤積基礎靈材以操控背後價格，悉數告訴了雲嵐。
“姐姐，我總覺得他們是有預謀，好像並非只是沖著我來……我什麽都沒有，他們到底在圖什麽？”
是了，桑語一個小蛇妖，怎麽就接觸到了魔域那條無惡不作惡蛟？
雲嵐一聽到她的描述，太陽穴就突突地疼。她想起前些日子在皇極閣遇到的那件事，她前一天放出風聲要買狗牙草，結果第二天狗牙草價格就突然暴漲了幾十倍。
還有鮫珠。
這不是巧合！
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有預謀一般，她不容分說帶著桑語去見姑姑和麒洲。
桑語心虛，在地上跪的無比虔誠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，但還是自己將事情都講了個清楚。
雲嵐果然在姑姑和麒洲的臉上看到了凝重。
妖族近百年的富庶和強盛都來自於貿易秩序的穩固和公平，維護這份穩固和公平或許會讓妖族賺靈石不那麽容易，但也克制住了一些巨富商賈的誕生。
一旦這些巨富形成了勢力，利用巨額財富來挑戰秩序，被收割的不僅是萬千妖族平民，連妖族王室也會瞬間淪為巨富勢力的傀儡，妖族苦心經營的太平盛世也很快會土崩瓦解。
麒洲不可能讓這樣事情發生，他看向了母親雲其芳，母子兩人一瞬間都想到了無數個可能會對他們下手之人。
但這件事背後處處透著詭異，聽桑語描述，參與這件事的勢力繁雜無比，教她囤積居奇的是人族修士，她借過靈石的不僅有妖族正經商號，還有叛出妖族在魔域作惡多端的惡蛟。
老妖王已成了個躺在床上等死的王，但他還有些賊心不死的情人和私生子，他們就像是陰溝裏的蛆，每動一下都會惡心到他們母子倆。
他們完全做得出這種不顧大局的事。
雲嵐見麒洲和姑姑的臉色都陰沈得嚇人，偷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連連認錯的桑語。
她的小動作沒瞞過雲其芳和麒洲。
雲其芳牽過她的手拍了拍，十分滿意她的機警。
麒洲本以為雲嵐只知道風月尋歡，在合歡宗被教成了個名副其實的妖女，故而一直有著讓她回妖族的執念，但今日雲嵐帶著桑語來提醒自己和母親的舉動，讓他對雲嵐有了些改觀。
但他又是個久居高位輕易不低頭的無冕之王。
麒洲用那種矜貴又挑剔的目光掃了雲嵐一眼，冷哼道：
“你在合歡宗倒沒白待。”
合歡宗的丹藥賣遍修真界，商號間的事情雲嵐處理過不少，自然能分辨出一些套路，就是因為這些經驗，才讓她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。
麒洲的語氣讓人喜歡不起來，可雲嵐有著寄人籬下的謹慎和敏感，並不將他那臭臉放在眼裏。
不論如何她與姑姑和麒洲都是血濃於水的家人，他們能從竟遙鎮救走自己，同樣的，她也會反過來保護他們。
但桑語……雲嵐很能理解她的行為，但人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。
她見麒洲的面色稍有緩t和，就試探著問：“桑語家裏早年也是因為被人做了手腳才欠下巨債，她能走到今日不容易，雖犯下了大錯，但也知道其中利害……主動央求我帶她來告罪。”
桑語聽到這時候雲嵐還願意替自己說話，那張漂亮的臉蛋有迸發出耀眼的輝光，但她也不想讓雲嵐難做。
“罪臣願將細節悉數告知大皇子，也甘願受罰。”
麒洲那張讓人一看就緊張的臉上居然露出個百年不見的笑。
“將見過桑語進王宮的人都關起來，不可打草驚蛇讓背後之人知道孤已發覺此事。”
“孤在王宮外有一處私宅，你喬裝改扮，帶著桑語住進去。孤倒要看看，來追債的究竟是什麽宵小之輩。”
雲嵐和姑姑相視一眼，都明白了麒洲是要利用桑語為餌，來一出引蛇出洞。
“你若能將背後要亂妖族之人引出來，就可抵了這貪心犯下的過失。”
桑語聽完哐哐磕頭，就同雲嵐去了麒洲在王宮外頭的私宅。
麒洲這私宅地處雲夢澤南畔的香溪池，香溪池背靠三江山，風水極佳，寸土寸金，名門望族私宅林立，此處隨便拎出來一個妖精，身價都比淩虛劍派這種門派還高，桑語一個背著債的窮比蛇妖，大張旗鼓住進了香溪池的大宅子——讓住在此處的妖精都紛紛說起了閑話。
桑語年輕漂亮，是蛟奶奶的後人，雖破落了，但想給臉上貼金的新貴就喜歡找破落貴族家的漂亮姑娘，來給自家門楣添點彩，日後自家後輩也能說是蛟奶奶的後人。
可住進來，又沒辦親事……那就是沒名分？
沒過兩日，香溪池的人又開始傳，桑語被金屋藏嬌了。
一時間香溪池閑得吃屁的貴婦們都開始仔細觀察自家丈夫、兒子，生怕他們是桑語背後的男人。
流言愈演愈烈，連桑語背後真正的“男人”麒洲，都聽到了。
雲嵐當然知道，這就是麒洲要的效果，甚至麒洲自己都在暗裏給這流言添了把柴。
而桑語每天都被雲嵐打扮成一個行走的博古架。腳上穿的是鮫人鱗片制成的鞋，身上穿的是香溪池貴人最愛的浮光錦，耳朵上墜著萬年冰魄，發髻上插了滿頭珠翠。
出行時，香車豪仆，一言一行都表現出“我現在富得可怕”。
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十天，終於開始有坐不住的債主上門來找桑語要賬。
雲嵐讓人緊盯著，記下這些明面上來要賬之人，隨後麒洲便讓人暗中排查這些商號勢力。
漸漸的，桑語欠下的債只剩下兩家，一個就是那條背叛妖族的惡蛟巫詠，另一個是近日才與妖族契約到期，撤走了商行的寧氏商行，而他們背後依托的正是西海十六洲。
除此之外，那引誘桑語囤積居奇的神秘主顧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，他在皇極閣買下拍品所付的靈石，根本沒有固定的靈印，追本溯源一下子沒了可能。
一直等了個把月，也沒再出現債主。
而雲嵐又到了散功的時候，她趁桑語不在，將傀儡妖帶到了私宅散功，完事後也沒將傀儡妖送回自己的居所，就這麽帶在身邊。
直到桑語回來，看到傀儡妖時，突然驚得當場露出了銀白色的蛇尾，將她拉到了一旁，一邊偷偷看傀儡妖，一邊低聲道。
“姐姐……有件重要的事，我忘了告訴你……”
雲嵐垂眸看著桑語擺動個不停的尾巴尖，和時不時飄向傀儡妖的視線。
當下就立刻警醒起來：“傀儡妖是哪來的？”
桑語哭喪著臉：“我當時慌了神……傀儡妖，是那個大主顧主動要在我表弟店裏寄賣的。”
“那時候你正找聽話的雙休搭子，我看傀儡妖真合適，就低價買下送給了你。”
雲嵐感到一陣天旋地轉，那巨大的恐懼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，將她嚴密的束縛了起來。她一下子軟倒在了桑語懷裏，私宅中的護衛見情況不妙，齊刷刷都湧了過來。
桑語嚇得手忙腳亂：“姐姐你別嚇我，現在該如何處置他啊？”
雲嵐頭暈目眩，冷汗連連。
“綁住他，看管起來。”
雲嵐抓住侍衛統領衣袖的指尖泛白：“你去將這事告訴大皇子，就說找到了奸細——然後你再帶著鑒妖石回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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